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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参加了电影《一个和四个》的上海首映礼,今天读了江洋才让的同名短篇原著。心中有些疑惑被解开,却又增添了一些愁绪。
(以下内容涉及严重剧透,请谨慎阅读,也可先收藏,观影后再交流)
由于影片的宣发、预告和零星的路透,观影前的印象是悬疑片、狼人杀、鹿死谁手等,所以观影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观察和思考,猜想谁的身份是什么,并随着剧情不断印证,这部影片不是开放性结局,是有明确答案的,所以当真相揭晓,再去回顾影片之前的铺垫,有所唏嘘。
看完电影,我问朋友的第一个问题,一个和四个,这个四个我知道(电影中出场顺序:护林员、大块头、根宝、小个子),那一个是谁?朋友说,是那只鹿(这个后面要重点说)。然后,我在前期也在怀疑护林员的身份(一直到根宝上门,两人对话证明互相认识才打消这个疑虑),主要是因为这个护林员不是一个正常合格的护林员,自己的护林小屋里没食物,只有冻馍和没肉的骨头,护林员很饿(后面有提到),马上暴风雪要来了,1、可能暴风雪来之前赶不回村子,所以没走;2、可能因为离婚打击,自暴自弃了;3、不想死,硬捱暴风雪,再回村。1和3的可能性没有交代,2的话,离婚协议是头天晚上才送达的,床底下的酒瓶已经有很多瓶了,1喝了一夜酒,2前几天也在喝酒。根宝前一天送来了两瓶酒,床下不止一瓶,所以不是前一天晚上喝的,之前就有喝,不是因为离婚协议,是之前已经有征兆了吧,躲在小屋里借酒消愁,没有准备食物,自我放逐。这个逻辑成立,认可的。
下面必须要结合原著来说了,(严重剧透!!)原著里,“一个”是护林员,“四个”是(书中出场顺序)皮夹克、根宝、大块头、小个子。电影做了改编,护林员和根宝两个人保持不变;大块头(影)=皮夹克(书);大块头(书)在影片里死了,但是他的剧情移植到了小个子(影)上;小个子(书)在电影里不存在。电影里的真实剧情是两名警察(小个子影和牺牲了的同事)追击盗猎者(大块头影),发生车祸,与根宝、护林员发生的故事。原著的真实剧情也是两名警察追击盗猎者,与根宝、护林员发生的故事。区别在于,书里没有揭示罗生门的真相,定格在冲突爆发的一刹那。书里,只有护林员是明牌,皮夹克是不是真警察(书中自述同事腿受伤等待增援),大块头和小个子是不是真警察,根宝在书里没有送离婚协议书,根宝上门存疑,他是来干什么的?这是短篇小说的魅力,因为短,所以结局开放,一个(明牌)与四个(敌友不明)。这里我贴一下原著的最后:“突然,我看到小个子盯着某处,而且还使了个眼色。对了,我甚至是忘了他:我们村的老光棍根宝。我看见他从墙根站了起来,棉帽上的一只帽耳依然耸拉着。他拾起地上的斧子,从皮夹克的身后向他靠去。脚步轻轻,几乎没有声息。藏在身后的斧子,斧刃上的寒光彷佛虚拟。”在书里,护林员是观察者,是读者视角,是有可能确定命运走向的人。而其他四个,每个人彷佛都有联系和冲突。例如小个子和根宝,全书没有联系,就最后使了个眼神。
我觉得书很出色。那么电影的处理呢?
1、电影让一位警察牺牲了,从护林员的视角观察,确实是警察牺牲了,证据是警服、警车、后车。这样,人物就变成了一个和三个,也可以说四个,但这第四人没有和护林员产生交集,就比较难用“和”这个词。当然,也不算太大的问题,有点别扭。
2、书:桑塔纳警车去追踪猎豹越野车,电影:桑塔纳警车去追另一辆警车,当然被追的警车也可能是伪装喷漆、车牌等等。只是难度变得很高。
3、书:大块头(书)讲述,他和同事马春芽——小个子(书),看到了盗猎份子加多——皮夹克(书),所以来追。这里个人比较倾向于相信陈述事实,无非就是谁是马春芽谁是加多,不代表大块头(书)说的就是真的,书里没有交代。电影:小个子(影)警察追捕盗猎份子马春芽——大块头(影)而牺牲。抛开行为的话,就是把盗猎份子从藏族改成了汉族。这个处理也没有大问题。
4、书里所有的剧情都在小屋内发生极度浓缩。电影拓展了一些,去找了鹿茸和皮子。把根宝的身份挑明了一些,毕竟走3个小时路来找护林员只为了送离婚协议书,确实有点勉强。书里没有交代为什么根宝会来,1)他是盗猎份子内应,这样小个子(书)就是坏人,要对皮夹克(书)公安下手。2)小个子(书)和大块头(书)是公安,根宝和盗猎份子没关系,准备对皮夹克(书)下手,维护正义。电影的处理,没问题。
5、电影:根宝的斧子上有血,而且是特写,可是没有追问和交代。这个不好。为什么他的斧子会有血呢?书里提到斧子防身,走山路一直揣身上,没有写有血。
6、书里一个金句“人会说谎,马鹿不会。”书里还不知道谁说了真话,谁说了假话,所以暂时都活着。电影:马鹿是纯洁的,它活着。但是警察说的肯定也是真话啊,为什么电影里的警察死了。
7、书里没有酒。电影里加了很多酒,把护林员身份搞糊了(虽然后来清楚了),影响了人物塑造。
当然,书是书,电影是电影。可以认为是两个不同的作品。现在抛开原著,来看电影本身。
电影描述了小个子警察(最后登场的)和同伴(已牺牲),追捕犯罪份子马春芽也就是大块头,在雪山、小屋和护林员桑杰、盗猎接头根宝斗智斗勇的故事。电影在大部分时间,也就是悬念没有揭开的时候,镜头表现和演员的状态都很好,层层铺垫。到了冲突发生的时候,全死了。这样的处理,大大降低了护林员的作用,根本没作用,而观众在大部分时间是根据明牌人士护林员的视角来观察的,作为护林员如何判断真伪,就相当于观众如何判断真伪,过程是非常有参与感的。最后的突然结束,前面都白猜了。警察也没活下来。为什么护林员作用重大呢,因为护林员是每个人都要争取的助力,如果不用争取,来一个杀一个就结束了。所以结局降低了前面的预期,变得有点尴尬,拉低了很多。
再讲讲一些小问题,从结局推算。大块头是盗猎者,他开着警车或者伪装的警车在逃跑。翻车后,他是直接逃跑的,从根宝视角可知。因为后面根宝自述不知道谁是来接头的,所以他看到了两个人,一跑一追,不能确定谁是谁。如果他直接逃跑,他是怎么知道牺牲警察的警号的?以及他身上的警服、警官证和配枪。1、他就是警察,同时也是盗猎份子。警车警服警官证配枪都是真的。他认识追捕他的警察。2、他伪装的,并且翻车后,绕开小个子的追捕,又去到了后车,记住了牺牲警察的警号。但是无论1和2,都无法解释为什么小个子手上拿着绑着红绳子的步枪。因为从真相推算,大块头是盗猎者,如果他是警察,他同时精通步枪和手枪没问题,并且他步枪一枪打中兔子,符合逻辑。如果他不是警察,那他就要伪装全套并且知道追捕他的警察的警号。难度很大,但是也可以。这样的话,只有3能解释了,就是盗猎者马春芽看到了根宝藏鹿茸的地方的红绳子,然后又看到小个子步枪上的红绳子,现编红绳子是暗号。去迷惑护林员,但是这个更危险,因为如果暗号说错了,根宝就知道了,你不是盗猎者,肯定会被秒杀。还是有问题,如果你是盗猎者,你现在在找接头人,接头人有3个可能,1护林员2根宝3其他人。你和护林员单独呆过一段时间,也和根宝单独呆过一段时间,怎么没有试探一下接头呢?这个比较困惑。你们没有约定好如何接头吗?
但是呢,作为处女作,还是很厉害的,如果拍一个悬疑感拉满的短片,就凭前面的构图、声效和演员,我感觉五星跑不了。但是长篇的话,剧情需要更多完善和处理的地方,且结局拉低预期。对比了原著,又觉得原著更好,所以分我就打不上去了。
前 言
由导演久美成列执导的影片《一个和四个》日前在东京国际电影节举行首映,作为今年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唯一的一部华语电影,影片在日本收获了不错的评价。事实上,某种程度上说,下一代藏地电影已经初见端倪。之所以称之为新一代的藏地电影,主要有三个原因:首先,最明显的是藏人形象发生了很大变化。以往藏语电影里彪悍的男性和隐忍的女性,到这部影片里被彻底颠覆,编导久美成列从原著小说的框架中创造出了四个狡黠的男性形象,其中两个藏人无疑与我们印象当中的大相径庭。久美成列在访谈中也表示,自己在剧本创作过程中并没有考虑到角色的民族身份,而是从固有的文化逻辑中跳脱出来,将人放到了更大的维度当中,而这也就拓展出藏人形象的另一个维度。其次,在主题发生了很大变化。上一代藏人电影更集中地呈现藏族人物在藏传佛教语境下的宗教信仰和道德伦理问题,探讨藏区现代化过程中藏民面临的精神困境,在这些作品里,家庭往往是重要的切入口,而在《一个和四个》中,久美成列给出了一个密闭空间,四个人物勾心斗角,更加底层的人性之恶、更加抽象的交流困境显露出来。尽管一部分来自原著小说罗生门式的结构,但编导久美成列也贡献了颇多源于自身的生命体验。最后,在风格上出现了比较大的偏移,之前的藏人电影大多数还是以偏向自然主义的写实主义创作为主,但《一个和四个》则是一部寓言体电影,无论是镜头、声音、音乐的处理上都更加风格化,情节发展也更加戏剧化。如果说万玛才旦通过王家卫达到了《撞死了一只羊》所呈现出来异于以往的风格,《一个与四个》则通过伯格曼、莱昂内等创作者走上了另一条道路。总体上看,《一个和四个》呈现出强烈的风格和自信,虽然视听语言方面依旧略显生涩,但从这部影片中,我们的确可以看到藏族导演的类型化尝试,看到藏地电影正在生发出一个完全不同的发展方向,我们也乐于将这部电影看作藏地文化和中国电影工业、汉地文化深度融合的最新成果。
附东京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获奖名单:
最佳影片(金麒麟奖):《薇拉梦到大海》(Kaltrina Krasniqi,科索沃)
评审团特别奖:《非常市民》(特奥多拉·安娜·米海,比利时/罗马尼亚/墨西哥)
最佳女主角:Julia Chavez《另一个汤姆》(罗德里戈·普拉/劳拉·圣图洛,墨西哥)
最佳男主角:Amir Aghaee, Fatih Al, Baris Yildiz, Onur Buldu《四面墙》(巴赫曼·戈巴迪,土耳其)
最佳艺术贡献奖:《鹤灯笼》(希拉尔·贝达罗夫,阿塞拜疆)
观众选择奖:《稍微想起一些》(松居大悟,日本)
以下为深焦DeepFocus 记者与导演久美成列与制片人王磊的访谈。
一个和四个
导演久美成列、制片王磊访谈
深焦:
可否简单介绍一下您早年的成长经历?
久美成列:
我是12岁来的北京,之后基本就在北京上的学,之前是在青海西宁。高一结束之后,我回到青海一个公立的寺院学校学习藏语言文化。这个学校的名字是吉美坚赞民族职业学校,它为当地一些没有机会上学的牧民提供一个学习的机会。金巴(《一个和四个》饰演护林员桑杰)跟我是校友,他也是从那里毕业的。学校里主要教的就是藏族的文化,跟寺院里的教学方式很像,比如早晨起来要背诵经文,背诵最基础的藏语言文学的语法,中午、晚上要辩经。到了高中部,会有医学、诗歌、历史等等课程。学校里喇嘛占大部分,也有从内地来的志愿者。我虽然从小就会藏语,假期有时候也会在寺院里学习一两个月,但基础不深,上了公立学校之后就慢慢用得少了。那一年对我的影响很大。我之前在日常生活中说汉语比较多,现在说藏语会比较多。我自己心里面对藏语和藏文化是一个“回熟”的过程吧。
深焦:
这样的经历对您最大的影响是什么?
久美成列:
就是让我对这个看待世界的方式多了一个维度,有了一个我基因里的、从小就在我心里的,我也确信的认知。这个认知告诉我,世界是轮回的,是有很多个世界存在的。在那一年里,对我的生活习惯改变很大,比如说每天早上要念经,虽然很小的时候在家里也会念,但是总感觉这种生活方式离我很远,没法感同身受,只是从形式上感知这种东西,会觉得念经是没有啥意义的。但当我抛开杂念,更直接地浸泡在一个宗教信仰和生活方式相融合的环境里后,我会用心去感受我念的每一段经文,每一个词语,我感觉我的脑袋就通透了,脑袋里有一个地方就空出来了,跟外部会有连接,是一个很神秘的、精神上的感知。如果你从精神上相信这个东西,理论上自然就会相信,慢慢这个世界就会发生转变,而你个人也就被“唤醒”了。我之后还想把自己的成长经历拍成一个长片,就是一家人从藏地来到北京,再去寻找自己的根,再回来慢慢融合……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过程。
深焦:
回到北京之后,就考进了北京电影学院吗?
久美成列:
本来想考的是中央美院我从小喜欢画画,觉得自己如果不干创作性的事情,就都不太有意思。自己还是有一种表达欲吧。但后来因为一些别的小原因吧,央美没有考上,于是就想做电影、讲故事,毕竟除了美术之外,电影可能是离我最近的一种艺术形式。电影是从小就接触,最开始给我影响的是英格玛·伯格曼的《秋日奏鸣曲》,它让我去思考自身和父亲的关系,后来看了他的《呼喊与细语》,觉得他的电影很极致,有时候非常重口味,我非常喜欢那种能把一种情绪表达到极致的作品。后来特别喜欢的是库斯图里卡的《地下》,觉得特别疯狂。虽然那个时候对他所表述的那段历史也不是特别了解,但我特别能明显地感受到那种自由的表达方式。再后来就是金基德,总体来讲都是形式上比较极致的创作者。
深焦:
在北京电影学院有怎样的学习经历?
久美成列:
我在北电读的是导演系。《一个和四个》是我的第一个长片,之前在学校拍过六个短片。总结起来的话,当时拍的剧情片多半就是在生活中感受到压抑,最后到爆发,基本都是这种主题。其中有一个片子叫《解脱》,讲的是主人公在一段爱情关系里面感受到束缚和压迫,他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但最后走到了一个死循环中,然后他就用自杀解决了这个问题。另一个短片,讲的是一个来北京打工的农民工,进入到一个餐馆,在这里感受到了一种歧视,包括他的家庭、他的父亲给他的压力,所有这些最后结合在一起,他把餐馆老板杀了。之前还拍过一个28分钟的纪录片,叫《他们在高原拍电影》。那时是在《旺扎的雨靴》片场当场记,顺便也就拍了这个纪录片。想去讲一下我对我所接触到的这些藏族电影人的感受。最早进入电影剧组是在高二的时候,当时是入了《老炮儿》的组。
深焦:
《一个和四个》的缘起是什么,为什么想要创作这样一个剧本?
久美成列:
主要是想拍一个具备类型框架的、发生在藏地的故事。后来有一个朋友推荐我看了江洋才让老师创作的这部短篇小说,觉得这个故事有发展成类型片的潜力。我能感受到,在单一空间里,每个人的对峙、他们的关系都可以发展到最极致。这个剧本写了六七个月,大约十几稿。
深焦:
藏语片传统里比较喜欢探讨信仰、道德、现代化等等层面的问题,这个片子关乎更底层的人性,这样的表达是来源于小说,还是您自己想表达的东西?
久美成列:
其实小说的结尾更是戛然而止的,几个人闯进来没过多久,突然就结束了,小说里对于人性的探讨是有的,但是要变成视觉上的,是需要做一些细节上的变动,小说本来就有一个《罗生门》的叙事结构,探寻关于真相的问题,但我想在写剧本的过程当中,把每个人的动机、相互的关系再挖得深一些、极致一些,能够抵达每个角色,人性更深层次的地方。我想,这应该是源自于我自己的生命体验,我看到这个小说的时候挺感同身受的,觉得护林员这个人物的心理变化很有趣,我会想,如果护林员是我,会怎样?所以就会有改编这个剧本的冲动。其实许多藏语电影的导演,也是从自己的生命体验出发吧,去讲自己感受到的藏地生活,在这一点上,大家没有很大的区别。
深焦:
编剧的时候会有一些参考吗?
久美成列:
莱昂内的电影看了很多,包括《黄金三镖客》,可能在创作剧本或者现场调度的时候会有一些不自觉的联想。更重要的还是《八恶人》和《罗生门》。
深焦:
还是要问一个比较俗套的问题:到底谁是警察,您有确定的答案吗?
久美成列:
是有的,但具体是谁不能告诉你(笑)。
王磊:
其实你倒过来想,就会发现还是有破绽的。导演在剧本阶段想得很清楚,要遮得好,逻辑上又要严密。其实像《杀人回忆》这样的电影,都没有给出最后的答案。
久美成列:
建立这个人物的时候,总要有他的逻辑,但这个不是最重要的。原著里对白其实很短,非常简洁,在创作对白的时候,主要还是把准一个创作方向,希望每个人都隐藏自己,在他们的话语里不能让人看出明显破绽。
深焦:
一方面又要隐藏自己,一方面又要把人物写出来。
久美成列:
是的,听起来很难。不过也并没有很难,主要是先找准一个人物的性格,根据他的性格去写他的台词,但是关于他身份的东西,能隐藏就隐藏。
深焦:
《一个和四个》大概拍了多久?
久美成列:
一共拍了53天,但中间有碰到疫情,所以间隔了一年时间。第一次拍了一半多的戏量,第二次拍了十七八天。
王磊:
是的,中间隔了一年,第一次拍摄是到2020年1月23日,正好赶上武汉封城,我们就被迫停机了,我们以为疫情过个一个月能控制得住,结果发现高速路封了,等倒高速解封,已经是78天之后的事情了,所以大概是3月底4月初我们才把滞留的车辆设备搞回来。关键的问题是,一般来讲等高速公路解封了,一个戏差不多也就能拍了,但这个戏需要雪景,所以就隔了一整年。
深焦:
隔了一年,对创作上有什么影响吗?
久美成列:
对创作上的帮助特别大。因为第一次拍完之后,我们已经有了一个粗剪版本,从粗剪里能感觉到某些人物还比较单薄,某些情节还需要丰富,然后就调整了剧本。整体表达上没有太大变化,主要是不断丰富一些细节,比如把根宝这个人物做得更好一些,在小说里这个人物其实出现时间很短,但我认为这几个人在森林里相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背景,护林员、盗猎分子和警察的动机都是足够的,但根宝好像还差一点,所以给他加了一场夜戏,也把他跟护林日志这条线联系在一起,埋了一个伏笔。
深焦:
第二次是否有补拍的情况出现?
久美成列:
大结局其实拍了两遍。第二次拍的时候重新设计了调度,就把层次丰富了很多。第一次拍的结局比现在进展更快,人进来没多久就死了。
深焦:
影片的取景是在哪里?
久美成列:
当时整个青海都找遍了,就是想找一片原始森林。第一次堪景找到的最壮观的原始森林在班玛县,那些树真的是庞然大物,但最难的是车辆进不去,没法拍。后来第二次堪景,路过一片森林觉得不错,林子特别开阔,树木也很密集,然后中间突然出现了一片空地,我就觉得这不得搭一个房子吗?所以当天直接就把主场景定下来了。
王磊:
当时也有人建议我们去大兴安岭,但我们没有去,觉得还是在藏地拍摄比较好。片子里的树种也是当地特有的,叫青海冷杉,长得特别慢,造型也非常高大。这个地方冬天很冷,地名就叫“冰沟”。酷寒是拍摄时候最主要的困难。我们调了两台大电车,一台供拍戏,一台供暖。那个时候冻得导演都没有知觉了,生了冻疮都不知道。
深焦:
导演在写剧本的时候有演员的形象在脑海里吗?
久美成列:
有的。护林员反正一开始想的不是金巴,他给我的感觉太凶悍了。其他角色的话也有一些模糊的,但不是特别确定。后来定演员的时候,突然有人提到金巴可不可以?我们就立马头脑风暴了一下,让他演一个反差特别大的人物,也特别有意思,所以就定下来了。写剧本的时候,主要还是根据小说里面给我的感觉完成的。
深焦:
现场拍摄的时候,金巴给您的反差感还大吗?
久美成列:
他只要进入一个角色里面,就成为那个角色,不会有很大反差感。在现场指导表演主要经历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第一次拍摄的时候,我提的要求特别多,包括一些小细节,嘴怎么动一下,眼睛往哪儿看一下,因为自己第一次执导长片,希望各个方面能做到自己最满意的地方。第一次拍到中间的时候,我们有一次小聚,结果没想到大家就喝开心了,越喝越多。金巴在片场特别敬业,不会表达自己的不满,喝了酒就开始说了大实话,他对我说,你这样导演我演得特别不舒服,重复太多次之后,所有的表演都会变成一种机械式的,就没有灵感了。饰演根宝的这个演员,他就说他需要找到人物的状态,找到之后就不用说太多了,否则会影响和打破他的状态。这之后我也想了很久,应该如何执导演员,包括中间这一年,我也看了一下粗剪,我就赶到追求那种很细节的东西是很多人注意不到的,对效果没有特别大的提升,虽然肯定会有效果,但最重要的还是照顾演员的感受。所以第二次拍的时候,我要的东西基本都在就可以了,基本都是五六条就过,非关键的细节会略过。(深焦:之前呢?)之前起码得十几条。第二次拍的时候每个人都感觉很舒服,就比较有默契了。
深焦:
金巴之前饰演的角色都是相对比较彪悍的,但这回的藏人形象相对比较懦弱,为什么这样设置?
久美成列:
主要还是跟故事有关系,藏人也是人,不是说藏人都是想象中的那样彪悍。这个故事讲的更多的还是普遍的人性,包括人与人之间的怀疑、不信任感,为了生存不择手段,所以没有太去想角色是否是藏人的问题。
深焦:
《一个和四个》的调度很风格化,跟以前的藏地电影都不太一样。怎样设计调度,怎样跟摄影师交流?
久美成列:
开拍之前,我和摄影指导吕松野画了一个多星期的分镜,调度主要是在那个时候定下来的。这个故事有荒诞、有寓言的意味,所以一定要把这种感觉从影像上呈现出来,影像的风格需要做到极致。这个故事主要发生在一个密闭空间里,我希望能从影像上给人非常强烈的沉浸感,让人感觉到木屋里一个人的孤独感。摄影指导有他自己的考虑,比如他说用放大镜把演员的面孔凸显出来,要有贴面的感受。在现场我们会先走戏,把调度定下来。分镜的执行度可能是40%左右,现场的感觉还是有挺大影响的,因为写分镜的时候主要是靠剧本来确定的,走戏的时候很多东西都变化了,现场总会有新的想法、最直接的最生动的感受。
深焦:
声音设计上有什么考虑?
久美成列:
声音指导李丹枫说一定要有贴面感,一种扑面而来的感受,就像贴着耳朵说话一样。后来,每个角色的台词后面补录了不少。
深焦:
音乐方面,您提到要有一种“未来感”,所以加了电子,可以否再阐释一下“未来感”具体是什么意思?
久美成列:
我希望它能给人一种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片中的鹿,对我来说代表了另一个世界,是特别原始的、最纯粹的世界,你也不知道那个世界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但就是跟人的世界没有太多关系。所以我希望音乐能往未知的、神秘的感觉上靠,有一种揭秘感,能够赋予影片更多的层次。
深焦:
所以“一个和四个”里面的“一个”,也是指“另外一个世界”?
久美成列:
是的。
围绕久美成列导演的剧情长片处女作《一个和四个》,再多说几句: 1.这当然是一部典型的类型电影,这样的叙事套路和手法,无论是之于电影史、还是之于文艺创作史,确实都有众多经典前例可循。但后窗点映的宣传语中,类似“导演在类型化的叙事当中,传递其之于藏地社会的人文思考”,却也确实是恰如其分的表达。如同社会学研究中的“理想类型”一般,影片中四个主要人物、包括作为重要元素的鹿的类型化设定,都体现出极具才华的青年导演之于其身处社会的浓缩性思考。以“鹿”为例,“逐鹿”和“鹿死谁手”在中国文化语境中的丰富含义,可谓众所周知。 2.“一个和四个”,若“一个”为主导者、胜出者或象征正义和话语权的一方的话,那么“四个”当中的两两之间,就足以衍生出丰富而极具代表性的类型化社会关系网络。这当中的权力关系和支配关系,在影片中,通过语言、武器、施令与受令、差序化的社会连接与圈层化的知识分配等,得以巧妙而丰富的呈现。有足够社会阅历的观众,完全可以从中仔细品味。而作为导演22岁时完成的大学本科毕业作品,这样之于社会关系的丰富呈现,无论是出于主动自觉、还是日常积累而生的潜意识,都体现出足够的成熟度与世事洞明。 3.反转与否的剧情设定,只是影片类型叙事的自然所需。与之相比,我个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鹿在其中几次出现的镜头里,体现出的藏人之于自然、之于生命的一种本能敬畏与平视化态度。而这种借由符号叙事实现的万物有灵、敬畏自然之价值呈现,跟久美导演的父亲——万玛才旦导演在《老狗》《气球》等重要作品中的主题立意,实现了代际和创作共同体这双重意义上的传承。
久美成列的《一个和四个》是带给我惊喜的一部电影处女作~极寒之地的一场盗猎追逐,在暴风雪降临之前,变成了焦灼内心与神经的人性悬疑对峙的过程。旷野的追逐与斗室的对立,在四角关系中变换对视的态度。枪口对准的是在自我判断之下,惊惶与愤恨的不同层面。
在成熟的导演叙事手法之下,在藏地元素之内,在简单的故事之中,用人性的多变来展示极简故事的纵深层面。冰雪映衬的黑与白,在静谧森林之中的窥视与追踪,让“盗”的几重层面里,成为迷惑诱因的关键所在。盗猎者的原罪、被盗用的身份、被盗走爱人的心......在盗亦有道的危险迷局中,让其中撕扯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虽然会看到熟悉的类型片的影子与套路,却能在狭小空间中做出形式感极强的人物关系,这是让人很是激赏的新人表现。悬在一线的躁动与紧张感,在演员不同状态里化为暗流,涌动在故事情绪之内,极简却极深刻。技术到内核上面神性与灵性的展示,让电影带给观众很与众不同的观感,这是让人值得赞赏的。
从影像风格到音乐编配,在放大耳朵的声音情绪里,一切技术都将故事变得细腻深刻。四个演员也很特别,在各自角色状态当中,刻画出一层复杂的人物表达。寒冷饥饿感与内心触动,及肉体痛感之间,在特写与对望的状态里,写满了丰富的背景。个人非常喜欢~
(个人编辑、校对,对局部内容和各种助词做了一些润色和删改,如有问题感谢指出)
侯克明:今天到场的是我们这个导演和四位主要演员,还有其他的这个主创今天没有来。那么今天也是特别荣幸,因为我们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啊。在上映之前 ,几位主创齐聚在这里跟大家见面。那么我想带他们一定能够跟我们分享一些创作的心得。应该说这个片子在创作当中也是很有故事的。首先一个重要的故事。久美是2020年毕业,大家都知道他毕业之后正好赶上疫情爆发,所以这个毕业作业实际上他只拍了一半儿多一点,就整个在深山里面不能再一起拍下去了。所以他回来的毕业的时候实际上是拿着这个已经拍好了的部分剪了一个短片来毕业的。那么到第二年年底,等于他又带着这些摄影组的、各位演员、所有人员又到了那个林场,又到了那个地方,又去了一个冬天才把这个戏拍完。所以这个戏应该说经历是很艰苦的。那么是不是首先,请久美,把你这个毕业作业做了这样一个长片、这样一个小说改编,你的这种选择来跟大家讲一下。为什么非要拍这样一个长篇?在这个故事当中你想说的是什么?
久美成列:其实我一开始拍毕业作业很忐忑,也没有想着要拍一个长片,我想拍一个短片再练练手,可能会比较好。但是也是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吧,像制片人王磊,然后包括我的父亲。我也问了侯老师说拍一个长片怎么样,大家给我的意见就是你既然想干,那就去干吧。对,然后我也就下定了决心。嗯,之所以选这样一个故事,可能是我自己很喜欢类型(片)的原因。尤其我喜欢发生在西部的故事,因为可能在西部的那些那个地方,你能呈现出来的人的质感是很粗粝的。包括你能感受到人和人之间非常直接的那种对抗,包括是人与自然的对抗。所以我就想拍一个发生在西部的具有类型感的故事,于是我就去不断的看小说,刚好就看到了这样一篇小说,我觉得它恰好满足了发生在西部的一个类型框架。但同时它里面对于护林员的这种非常细腻的内心的描写,又很戳中我自己很敏感的那个神经吧。因为我自己平常是一个话很少、想了很多的人,所以一般人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甚至都不敢靠近我。但可能我对每一个人心里已经上下打量了很多很多遍,所以我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对,我就觉得拍这个电影好像很适合去呈现人与人之间最不可测的那个地方,所以我就选择拍这个电影。
侯克明:说的很好,其实他一开始他选择这个长片改编这个小说作为毕业作业,确实为他捏了把汗。因为他们之前呢,其实拍过很多的作业,有拍摄基础,这是没有问题。但确实我们的学习一般来说是一场短片毕业,总觉得学生啊,对短片的把握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到长片牵扯的问题很多,所以为他捏了把汗。而且久美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就是,他一开始入学的时候他拍的作业还是很有民族风格的,很讲人文特征的。而到了二年级末开始转型了,特别是他突然喜欢类型片,当时我也很惊讶,是不是这样子的。真的是这样吗?然后来说我觉得这个类型片好不好啊?所以他最后选择了这样一部小说来改编,确实应该说正好是他想要的东西。一方面对是很独特的这样一个环境,表达了藏区独特的生活。同时也还是一个类型啊,有个类型这样的一个故事啊,所以这就是他的一个很独特的选择,确实完成是很难的。那么下面是不是金巴老师你给我讲一讲你接了这个角色到那个老林子里去什么感受?
金巴:嗯,对,之前我都是和特别优秀、特别成熟那样的导演(合作),然后就是久美的话很年轻,我对他就很有新鲜感。这个年轻人的工作方式是什么样子?我想试一下。然后就他正好给我发微信的,跟我说金巴你过来演这个角色吧。然后我去看了一下,是个特别懦弱的一个人。然后之前我拍的都是…呃…跟这个就是差距太大了,刚开始我听说就特别担心。但是之前我们也有一定的…怎么说呢,之前的那些片子拍的时候,我们去做的人就待过。然后就他也一定程度上了解我一点点。对,我平时我习惯性的,看剧本的时候就想读一篇小说。然后就是我觉得这桑杰这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他的来龙去脉是什么样子,我就大概了解了一下。然后他就已经交给我这个任务了,那我必须得去尝试一下。对,其实作为一个演员的话,你必须要尝试各种东西,所以我也有这个欲望。我今天就特别感谢导演给我这么好的一个角色。嗯,挺好的。
侯克明:久美,是开始就认定金巴,还是后来才认定,慢慢的?
久美成列:我一开始就认定 的。因为我知道他是一个很细腻的人,他自己又写诗。平时我觉得他的想法很独特,跟我聊一些东西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一些行为艺术的照片。他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
侯克明:其实一般的人,因为这是小说改编的,一般人看完小说之后,我觉得第一印象不应该是他这样的人。是吧?他跟那个小说原来描写的、一般人想象的好像还不太一样,是吧?
久美成列:对。在没有选定演员的时候,其实起初还是没有考虑金巴,就是我在跟吕松野(摄影指导)也商量过,选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们突然就觉得金巴好像用这么一个魁梧的身材、这么一个男子气概的外形去饰演一个这么懦弱的人,似乎是一个反而很复杂的一个载体。它好像对于呈现片子里面本身的这种人的复杂性,在外形上就满足了。然后就选择了他。
侯克明:就是应该说他是一种反差。一般人觉得原作描写的这个人什么的还是有什么脆弱的这样的一个人,而金巴是猛一看就很厉害的一个人,不像那个原作。但是现在影片呈现出来的实际上跟原作又丰富了很多了,就不是那样的一个我们很简单地以为的一个懦弱的人了。这是很复杂的一个人,所以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物形象创造的这个范例。那么王铮,你接到这个角色怎么想的?
王铮:我非常感谢这部作品啊。四年前,那个时候我是天津音乐学院表演系毕业的,毕业之后呢我们就为了生存,哎,就什么戏都拍,拍电视剧,然后为了生存,有幸拍了一些作品呢能够养家糊口。再往后就是到了我认为的表演的瓶颈,当时跟我的经纪公司聊过,我说我已经在表演中得不到快乐了,我说我忘了我当初学表演是为了什么。我觉得念念不忘,必有回想。就在那一年,久美导演选择我的头三个月吧,我跟我就说我不要拍电视剧了,我要拍电影,我要好好趁着我还年轻,继续去拍我当初想拍的东西。然后我跟久美,我没有见过。通过也是刚才他说王磊制片人,我们就是这样聊天,然后他说王铮我能拍一下你生活的状态吗?我说可以,他拍了一分钟呢就发给了久美。久美就没过几分钟吧,就跟王磊说我希望王铮来出演这个角色。其实我还想说的一点是,当我去怀着一颗比较忐忑的心,因为我没有拍过,又是这么重要的角色,我做了很多很多的准备。我不是一个有天分的人,但是我可以说还是算是勤奋吧。当我去到那里之后,我看到了,大家说着不同的语言,我也听不懂,那种不安全感又在我的身上在蔓延。然后大家也在帮助我,我发现了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就是这个团队,包括万玛导演这个团队,他们是很纯粹的给我上了很深的一课。我在电视剧里我承认我头几年确实有一些我觉得不好的毛病,不管是表演上还是公司安排的,乱七八糟的,在乎这个,在乎那个。突然间在那一瞬间我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啊,重要的是我在镜头里要跟我的同伴们达到一样的水平。我觉得只有那样的话我的头才能抬起来。然后我就彻底地就把自己所有的顾忌放下,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作品、这个人物的拍摄当中。大家听到我的方言,因为我是山东人,我要学青海的这个方言,然后就跟我们的大巴车司机去学。然后包括达杰丁增,包括久美、金巴,他们全教我。每一句每一句地教。我看到的是那种大家想为了我更好、特别想帮助我的这个氛围。然后每一个镜头拍10条20条,我不觉得苦,我也不觉得累,我只觉得我很荣幸能够参与到这个作品。所以说四年之后,当这部作品上映的时候,我可以非常非常骄傲的跟我身边的、我所有的朋友、跟我的大学老师说,今天我可以交一份还算及格的答卷吧,这是我的感觉。
侯克明:谢谢,这个确实是爱意,纯洁的心灵参与了这次的创作确实很难的。更旦,你这个接到这个角色,你怎么想?跟你以前在万玛老师(那里)演的那些角色有什么不一样的?
更旦:对,我刚才接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其实有点担心。之前演的反差比较大的就是那个《气球》的那个作家的那个戏。然后这两个人物的话,作家的话可能是比较内向——看着比较内向,但是也是一个外向的(角色)。像根宝的话,其实看着很内向,但是心情非常复杂,也是非常难演的一个角色。其实挺开心的这个,感谢老师,感谢所有同学的支持,谢谢大家。
侯克明:达杰丁增,你演这个角色,其实你是作为一个导演,同时又在演戏。你这次创作也是很难得。我当时不认识你,我是觉得很职业的演员,又还是当导演。你创造这个角色、塑造这个人物的时候,你有什么心得?
达杰丁增:嗯,对,我是过去参与的做执行比较多……这个角色其实最初不是我,是别的人在聊,我们开机之后也不是我。我这个选的就像我(角色)出场一样是比较突然。有一天久美,我们拍着拍着,然后就我俩一起出去撒了泡尿在森林里面。然后(他)看着我,我说你咋了,他说你能不能演个戏,我说你别开玩笑啊,我当时也是这种长发,我说还长得挺英俊的,你别搞我。他说说不定你在这方面能有一些发挥的空间,因为你导演现在也不怎么成功嘛。那我说那行啊,我说试一下。结果把我的头发给理掉了,给我这个眼睛给直接弄伤了。然后我一直这个眼睛就没看过,那段时间我基本上全天都在这个眼睛是闭着的。他们在那儿拍戏,我就在那儿闭着眼睛,偶尔还执行一下。对,就这么干过。所以我这个就是角色选也是比较突然,也是比较临时的,对,然后我出场也是比较临时比较突然。
(纸条提问环节)
侯克明:第一个问题说那这个影片这样的结局——模糊处理的结局,这样一个结局是刻意的吗?最开始设定护林员是想不想把他也设定成坏人,然后最后到底谁打死了谁。
久美成列:最后谁打死谁?……
金巴:就是一声巨响,我也不知道谁打死了谁(笑)。
久美成列:这个故事的结局其实一早就是这么设定的。看小说的时候我也是被这个结局给吸引,因为小说里面的结局要比现在的结局更让你感到恍惚。就是当所有人都进来之后,根宝还是一直在隐藏自己。但突然小说家写到他从角落里拿起了一把斧子,然后那个斧子上闪出了一道寒光,然后故事就结束了,也没有告诉你到底真正的故事的结局和真相是什么。但是你看到那样一个戛然而止的结局的时候,你会去不断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每一个身上的细节是什么?他们说了什么?他们说的里面有多少是真实的和虚假的。所以我希望这种恍惚感能够也同样延续到剧本中,也延续到片子里,所以我们就还是保留了一个开放性的结局。我相信那种恍惚感加上暴风雪的来临,能给观众也带来这种很回味无穷的感觉。
侯克明:对这个结尾你们几位有什么补充,你们大家到底谁是坏人。
王铮:反正我是好人。
侯克明:其实他们自己也在对这个问题一直在争论,他们到底是谁,谁杀了谁,对这个问题很好啊。他们自己是一直在争论这个问题。其实呢,就是刚才久美介绍了原小说结尾就是个开放性的。其实也是原来最早我们改变的时候讨论最多的一个问题……一个作品从小说到电影能够有很多很丰富的东西。而且很多时候电影搬过来之后就会产生一些变化,这些也是电影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小说呢它是一个开放性结尾,可能大家读的时候就读过去了,但是电影,所有人就会对这个事儿放大很多。大家应该多注意这一点,就是从文学作品到电影中所发生的这些变化。这个片子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例子。有时间大家也可以再去读读这个小说,这个小说我个人看完之后,因为久美一直坚持保持小说这样的一个开放性结尾,所有我一直不知道最终会是什么样。看完这个电影之后我才明白了这一点,其实大家一般总在去说谁是坏人,但是看完电影之后,可能你更多的除了思考这个问题之外,你会思考他们的每个人的表现为什么是这样,他的人性的描写就可能更突出了。那么情节可能在这个问题上就会稍微弱化了一点儿。相反的,我们更突出了人物形象的刻画、人物内心的描写。这也是影片的这种处理所造成的作用。好,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这样:久美成列老师,桑杰在第二次写信时有幻想自己中枪的场景,这一个设计你是怎么想的?这是否是一个暗示呢?
久美成列:嗯,对我来说这也不算暗示,因为整个故事的发展还是跟着护林人自己的内心、他的心理逻辑去呈现给观众。我觉得当时设置那样一个情景,就还是想呈现护林员他内心的这种犹豫不决的一种状态。虽然他跟大哥好像经历了那么多,吃了兔肉,打了兔子,还把他离婚的事情全都说出去,似乎他们的关系得到缓和。但是似乎根宝的一句话,说他脚印的一件事情又能将他们之前所建立起来的关系在瞬间摧毁。所以我觉得那个时候呈现这样一个场景反而会很有意思,对,很复杂。
侯克明:这还有一个问题,大全(景)的森林场景,是数字特效还是实景拍摄?这其中有什么哲学意义吗?有没有提出问题让观众讨论?
久美成列:没有(笑),没有哲学意义啊。这个片子里面所有的场景都是实拍的,对,是在零下30度的青海省祁连县的一个原始森林里面拍摄的。
侯克明:请问你的影片有部分灵感来自xuebao吗?
久美成列:是哪个xuebao啊?
侯克明:《冰血暴》吧应该是。
久美成列:没有。
侯克明:可否讲一下影片的转场在剧本阶段是怎样安排好的?
久美成列:其实在剪辑阶段的时候,有很多给剪辑师自己发挥的空间,就包括怎么进入到闪回。就像第一次男人他进入闪回的那个大全,然后来回的切换。其实剧本写的会相对简单一点,但是我们在拍摄的时候就是拍了足够多的素材,包括枪战、航拍,各个机位的各种节奏的都有,所以在那个时刻可能想要营造一种很紧张的感觉,剪辑师就做了这样的手法。对,嗯。我记得在剧本里面也没有特别设计的那种转场,都是比较直接和朴实的,可能有的时候需要一场梦境吧。之前拍了一个路在那个木屋里面走,然后我们用很强烈的光在屋里制造了一个剪影的效果。然后就想做一个护林员,在根宝走之后大梦初醒的那种感觉,也配合着时钟的停止,让故事有一个神秘的气息。但是后来为了让节奏更快,我们就把根宝的这场夜戏变成了根宝的闪回,就不是一个顺序的方式。所以在剧本里写到的那个梦境的转场就没有用进去。在。
侯克明:还有一个问题是这样,请问导演开始的时钟暂停和最后的时钟又开始转动,是否暗示一种虚假的梦境?还是有别的寓意?
久美成列:就是有一点点这种概念,就是想对于护林人来说,想给他设计一个对于时间概念的错乱的停止。就是仿佛当他这一天的遭遇,这几个人进入到他的生活之后,他也分不清哪些是真是假,哪些是真实发生的。好像对于他来说整个世界就变得混沌了。所以就设计了一个时间停止的感觉。似乎当这些嗯很复杂的东西停止之后,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时间才真正开始进行。其实也想呼应一下,就是复杂和纯粹在时间的这种概念里的一种表现。
侯克明:还有一个问题啊是在声音设计上音响铺的很满,为什么要采取这种较为类型的设计?有设想或采取减弱音响突出真实环境声音的方式吗?
久美成列:其实整个片子包括大家看到了很多特写镜头,还有贴面的广角镜头的设计,就是希望能给大家带来一种非常沉浸式的感受。因为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面,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更多的细节去让观众进入这个空间,进入每一个人物他自己的状态。所以我们做了很多皮衣的这种效果(声音),包括地板的效果。声音指导没有放弃任何对于一个声音细节的处理。我觉得这也是为什么可能片子能有一种很强烈的沉浸式的感受。如果仅仅是用我们在片场拍摄的那种现实的声音,可能他不够有这种效果达到这么丰富的听觉的体验。
侯克明:这块儿我补充一下,因为我是在后期的时候看过吧,特别一开始看按照粗剪的和最后完成的片子,应该说的变化是很大的,就是作为一个普通观众看会变化很大。其中一个变化就是声音的变化。声音老师在整个片子的创作过程当中,应该说对这个片子形成最后这样的一个叙事效果是起了很大的一个作用的。他用了很多的艺术手法来帮助渲染这个环境,渲染这个戏剧性的气氛,应该说做的是相当好。当然你可能提出的问题就说是作为另外一种构思形成说声音弱一点,其他的弱一点、就是完全的环境声,可能是另外一种东西。原来最早我是听到的没有那么多声音的时候,其实应该说效果远不如现在啊,现在应该说是相当好。当然这个后期变化还有一个就是剪接,后来剪接又变化很多。这个在叙述的调整上,做了很多的这个很精妙的这种剪接。应该说现在的(这版)完成在后期阶段应该要提高了很多。
(10.25 BFA)
简单来说!电影很好看,铺垫和悬疑感都很好!最后一段高潮段落特别爽!酣畅淋漓然后戛然而止的感觉让人耳目一新!
补充一个今天路演的时候导演和金巴老师讲的小故事吧
电影中间的时候有一段是王铮和金巴看见一只兔兔,王铮老师一枪直接射死兔兔俩人拿回去烤着吃的桥段。当时拍的时候,一镜直接过了,拍的特别好,但是中途突然想起来,坏了,按照故事的时间顺序枪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子弹了。然后为了这个拍的很好的镜头专门又去补拍增加了在前面的时间顺序里面金巴老师捡了子弹的画面。
所以最终的呈现结果,会让在观影的时候,在演到捡子弹那一段,让熟悉电影各种套路的人在这个时候开始揣测这个子弹的作用,会不会后面成为一些伏笔和铺垫,什么金巴老师就靠这个子弹反杀啊啥的,内心已经加了一百万种可能性了,后来发现是在互相表达了一定的信任后交出去了子弹狩猎了兔兔时,把这个小铺垫用没有任何人(除了兔兔)受伤的方式收回来。
但是万万没想到真实原因,竟然是因为为了能接上后面突然有子弹打兔兔的戏专门补的画面,但是这种小小的弄巧成拙和小巧思,反而为电影增加了特别多的悬疑感和细节铺垫,为电影增色不少。
下面是一个关于映后的真实吐槽(个人倾向严重不喜勿入)
本来开开心心的映后提问环节 导演和四位主演都到场 和观众们互动的场景
怎么一个二个全TM是装逼犯啊啊啊
上来就是先做了三分钟自我介绍和简历
什么我来自哪个学校啊学的什么专业啊现在在做什么啊讲了讲自己的人生啊我还见过你爸爸还和你爸爸吃过饭啊
然后又自顾自的掏出手机对着稿子做了好几分钟的电影影评
又接着大谈电影流派各种主义啊融合啊等等等
最后绕了一圈再说了一些无关痛痒毫无价值的提问
回答一个是或者否的那种
甚至还有说其实就只是想和导演合个影啊签个名啊
我整个???
我寻思这个映后环节就是给你装逼用的啊???
导演和四个主演在台上被罚站听你汇报啊???
谁关心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在做什么啊啊啊???
能不能少一点表演欲啊???
还有一个更甚者 直接说现在只是作为观众和导演交流
以后是肯定会和导演和主演们直接进行合作的什么一个高度巴拉巴拉
拜托你能不能先好好毕业了再说这些话 吹x是真的不需要交税的啊???
真的太绝望了,轮着表演了四五个人,然后偶有的一小点问题也全在导演身上,其他四位主演老师就很尬的站在那里
真的被无语到 可能是面部表情管理失败 各种无语扶额掐人中的样子让主持人觉得我可能会稍微正常一点(谢谢主持人)
终于在收尾的最后一个问题点到我
让我很简单的让四位主演老师分享在拍摄过程中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然后才有了最上面的这个小故事
希望来映后装逼的人少一点 还一些电影爱好者和观众一些有意义的交流时间和机会
不然只能是引用那英老师的名言了
妈的,最烦装逼的人了。
选择“这个”,还是选择“那个”,是《一个和四个》的主要问题,也是类型片里常见的,善与恶,警察与坏人的影像游戏。直接翻译下,它就是一个生与死,存在与毁灭的悬念问题。观众也乐意在头脑里,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风雪。有时候,像科恩兄弟,在开头加上“改编自一则真实故事”,效果更佳。
然而,《一个和四个》所引发的问题,不仅仅是这样一道选择,在我看来,它牵扯到另外一项,更严峻的问题选择。
一度,许多人会觉得久美成列的导演之路,顺风顺水。从青海,到东京映画祭,到亚洲电影大奖,《一个和四个》走了很远的路,绕上很大一个圈,拿了不少奖……无论如何,再大的圈,始终是圈。圈,是圆满,圆满就是圆满。
不料,即是半年间,亦发生许多事。如今上映,再看大家脑海想象的圈与圆。也许,雪地上的轨迹与线条,没能始末相连。线,也没有顺着既定方向,走弧线,而是向下坠落……最后有公映,这一个点,一部电影的终点。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问号。问号,是维系电影紧张感的悬念,也是长片首作导演的真实困境。从哪来,去哪里,下一程路线,终点未知。
《河边的错误》中,遮遮掩掩,虚上又虚的劲头,无非还是我公安不能是杀人越货的坏人,不可以犯明显的,刑法和道德的错。它带有类型片元素,实际上又是在反类型。而《一个和四个》从开拍到物料宣传,呈现的都是一个类型片,硬核、粗粝、凛冽,天寒地冻的西部高地。人物生猛,脏污,带血。警察还是歹人,点指兵兵,身份未知,命运未卜。
如一定要从角色入手,《一个和四个》的人物,往往只有神情、台词、动作,而没有笔墨,去建立具体角色的人物关系,即左右人物性格的悬丝与提线,比如渲染警察同仁的友情,表现盗猎分子的奸诈协作之类。正因观众无从知道警察认识谁,歹人更不会将秘密全盘托出,倒不如以类型片人物来写:警察做好事,会牺牲。坏人会伪装,落法网。
身份,是电影最重要的点,硬壳与果肉里的核。电影不太离开那座护林小屋,更渲染走不出森林,一股暴雪将至的灭顶意味。四个人,都处在迷路的状态,又刚好在护林小屋相遇。这时候,有几样东西的存在,就特有意思,如巡林日志的笔记实录,它象征着所见(看)、所记(写)、所得(读)。护林员桑杰是唯一暴露了脆弱内在的人物,他充当人类的和平视角,是卷入者,也是旁观者,更是调停者,貌似软弱,居于观众的位置。桑杰人在森林与小屋,心在村子与家庭。他不想在这里,只能把自己灌醉。出于职守,他又不得不在这里,摆脱不了“人在这里又不在这里”的存在主义窘境——一个类似于电影院观众的人性角色。
门被敲打,推开的那一刻。出场的几个人物,都要迅速获取他的信任,然而,他最终还是变成了人质,与被斩掉双角的鹿,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鹿作为生灵,也作为受害者,充当了逾越人类存在,介入的一个更高自然视角。它受到伤害,但永远都在。
其他几人,则都需要掩饰面相。作为主角,观众相信了护林员桑杰绝对没有问题,他瑟缩于内心。可是,警察的到来,并不等于正义裁决的到来。一是鹿死谁手未可知,一是他作为闯入者到来,他本人也并不清楚,护林员是否变节,乃至于跟盗猎分子是一伙的。
传统电影里,观众不该建立起对坏人的情感信任,否则一旦有了深刻共情——坏人当然也有老婆孩子乃至巴士上遇见的小学同学,以免在最终大清算来临之际,表现坏人之死的干脆或痛苦,都会遭遇人性悖论和剧作矛盾。所以,坏人一向在电影活得简单,跋扈之简单,嚣张之简单,残暴之简单,又死得干脆。俗烂不堪的类型片,尤其擅长让他们在高光处(临死前)说出来最长、最可笑的一段台词,衬托主人公的事后凛然。
为了导向干净利落的结局,《一个和四个》的牌面,掩藏到了最后一刻,完全不去轻易提示和交代,谁是警察,谁是坏人。至少在我看的电影节版本,它是没有任何提示的。再到院线版的小个子字幕,最后站位对峙的剑拔弩张中,一名观众更关注的,只会是血脉偾张的对手台词,以及走位要挟的情绪氛围,而无法从那个空间里,以留意和辨识体型。大与小,是尘埃落定,另外一样参照依据(事实上,绰号脱自江洋才让短篇小说原著)。而有枪和没枪,救谁还是打哪,才是传统类型片的硬道理。
正如关于悬念的故事,必然有陷阱,迷藏,会兜转、绕路。《一个和四个》讲的善恶难辨,就是一个看不见的致命圈套。当观众意识到线索拉紧,林中小屋杀机迸发,你已经脖颈上束,四肢被缚。结尾一行字,可能会导致不少人迷糊,至少同在那个屋中,他们没有大小之分,只有困兽之斗。就好比,堕入歧途的,何尝不可以是一个前警察呢(或如诗云:我亦不复受身为我)。
森林警察与盗猎故事的故事,影迷观众不免要溯回二十年前的《可可西里》。从多布杰饰演的角色,到《一个和四个》的身份难辨,电影还埋设了更重要的一个文化/语言的差别,听不懂藏语的闯入者,出卖灵魂与继续牺牲的藏地人。换言之,警察抓坏人的类型故事,是可以像藏戏故事那样,重复搬演,也是一串通行于电影史的省略号。而那个消失不去的问号,是久美成列会否继续走类型片之路,是选择走出藏地,还是会去重新发现故乡?这般奇怪的问题,就像是在追问年轻的导演,你是选择四个,还是选择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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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分。逻辑硬伤确实过多,人物和剧情也很扁平,作为剧情片剧情不够硬,作为商业片反转和结局也不够劲儿,太容易猜到的底牌和真相,有意半露的细节伏笔也没意思了,终究两边不讨好。最想骂的是离婚这笔到底有什么用?你们男的绿帽焦虑真的很让人想笑😅。
剧本太弱了,典型的没有灵魂的类型片,FIRST这次颁奖的操作特别败好感hhh
抛开电影,还是要感叹,家庭教育的重要性,一般家庭孩子的处女作,哪来机会得到这样高配置的制作团队全力以赴。#期待《藏地白皮书》
逻辑推理类的文艺作品应该再多些,教育广大人民群众,用逻辑推理和一手史料研究那段历史。
有些动机实在想不明白,那几个为什么都要争取护林员的信任,一不能打,二没有食物,有啥好处?难道就是为了看他的日记?为什么都饿得头晕眼花走不动道了,还不拿干硬的馍泡开水吃下去,这些人难道没有一点生活经验?
静止时钟,无肉羊蝎,离婚信,烤全兔,两片红布,汉人老乡皆不可信,吞冰酗酒茫然求存……叙事巧合过多,捕兽夹被遗忘,就类型片看情节编排有点不太合格,但寓言般的结尾确实让故事升华(请强行忽略过审字幕)。后生可畏,首作鼓励加一星
把国内新一代导演全部的特写额度用掉了大约98%
#16FIRST#有点名不副实,虽然是处女作但是吹过了。节奏是个大问题,从第一场就能看得出叙事效率的低下,自吃兔肉后节奏更是一落千丈。而且真的不是给上四五个特写就说是线索了,然后让观众去看谁是狼,不过导演自己说的正确,在暴风雪来临的时候一切都不重要了。但我认为这也仅仅是难以自圆其说的理由罢了,如果真的要对标八恶人对标老无所依,还是有太多要提升…关键也在于这片子里的藏族元素很少,就感觉换成东北话就完全是另一部不突兀的电影
人家的毕业作品…也是头一次见把调色指导放前面的
在屋子里被三个人围着的桑杰就像在玩剧本杀的我
16届First影展露天放映的第一场,导演是万玛才旦的儿子,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才23岁,是北电的毕业作品。看完不得不感叹,生在罗马的人的确更容易获得更高的成就。整个片子感觉非常成熟,毫不生涩,不论从文本,叙事,声画,表演来说都是非常类型的院线水准。我特别赞赏的一点是导演用了藏地背景,盗猎题材讲了一个悬疑犯罪的类型片,这一点对于年轻导演真的非常难得。年轻导演大多沉溺于让观众一头雾水的自我表达,能扎扎实实的拍好类型片,给类型片寻找新意才是国产电影需要的人才,我更期待导演未来能拍全汉语,甚至好莱坞的影片。
所以为什么要插入一段老婆出轨协议离婚的细节?
整体是喜欢的,弥补了国产类型片很大的一块短板,久美成列选了一条和父亲截然不同的路,或许未来能给藏地电影打开另一扇窗。下面的话只吐槽FIRST,与电影无关。【16thFIRST】拿了三个奖,呵呵,章子怡您作为评委会主席能给那些真正的低成本独立电影分点汤喝吗?这个已经快成名利场聚会商业赞助拿到手软为舔流量脚踩大众却依旧哭穷压榨志愿者的影展,还在以初心为名画饼,到分蛋糕就暴露本心了。
就算拼爹,也是导二代里的可造之材。
在日本看到龙标感觉太特别了。第一排观感虽然欠佳,但片子可圈可点的地方很多。李丹枫的声音设计很对味。
比较干瘪的类型片,越看越乏味
为什么不把通缉令发给护林员
3.5,在这种体量下,手松一点可以给四星。配乐很抓人。整体像寓言小品,有一两个灵光片段。生命有贵贱,前脚放走失去角的鹿,下一秒为果腹杀死兔。手法和节奏都很工整,但也太过工整了。对出场的四个人物没有任何偏心,却也无法做个清醒的旁观者。或许真相只有鹿知道。
16th First,拍得很成熟,能看出各个环节都很有钱,(但已经没有什么藏地电影的感觉了)最终拿了最佳影片也无可厚非吧。只是想感叹一句,有人脉和没人脉,差别真的很大。
挺无聊的,没想到这么类型化,是个入门影迷都会和《罗生门》里的多视角不可靠叙述联系上,还是少看点昆汀多看点福特、安东尼曼什么的吧。另外看到访谈里提到导演喜欢洪,有没有想过多研究一下洪最爱的布列松或仅仅《乡村牧师日记》,护林员可以成为一个布列松式苦行僧的角色,他内心的煎熬、灵魂的状态、他的日记、他对时间的感受…都可以再深入挖掘,而本片后半段完全被交给了无聊的外部悬疑。